屋檐荐听 | 秋 送别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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屋檐荐听 | 秋 送别

诗与文的屋檐下
2024年09月29日 17:57 河南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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秋   送别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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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者：马新云　朗诵：史丽娟






秋●送别

马新云



立秋过后，天气一天天变的凉爽起来，小巷里的法桐叶子依旧那么盎然，爸爸妈妈的心情却越来越有些沉渣泛黄。我们聚聚散散、近近远远，一个转身夏天就成故事，匆匆一年又到浅秋。时间是一只藏在黑暗中温柔的手，在你一出神一恍惚之间，便物走星移。纵使时光荏苒，日子如梦，但与你离别的忧伤如同阳台上爸爸剪掉绿植的叶子，心有不甘，难以抚平。

前不久，为你饯行的席间，爸爸说着说着就哽咽了，有些失态。可能是爸爸年纪大了，眼窝浅了，说了几句平常如常的话，泪就下来了。大家听着听着，也哭了，都感同身受。其实，不是的，女儿即将离开我们去向远方，爸爸是高兴、是不舍、是眷恋，怎么能做到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，麋鹿兴于左而目不瞬呢？当天晚上，郑州又下了一场秋雨，爸爸的心情如同唐代许浑的诗：

红叶晚萧萧，长亭酒一瓢。

残云归太华，疏雨过中条。

树色随山迥，河声入海遥。

帝乡明日到，犹自梦渔樵。

宝宝，你知道吗？你带走了满满的行李，也带走了爸爸妈妈满满的爱和思念。望着你过了安检口的背景，爸爸的脚下悬空了，我有些芒然，像失去了整个世界。

送你的时候，总想给你写点啥？说点啥？每一次酝酿着如何开头，想写又不敢写，怕写下千言万言无穷期；每一次纠结着内容，又不知该从何谈起，怕天南海北无头绪。一坐在电脑旁，刚用手指敲打键盘，爸爸的眼眶就不由自主地湿润着，我知道，这是对你的爱。这种爱是无声的，文字的唯美在这一刻只能隽永在心里，不能张扬；这种爱又是不舍的，思绪的长线在这一刻只能紧攥在手里，不肯放弃。

幸福是奋斗出来的！奋斗才是年轻人该有的态度。从小学、初中、高中、大学，你一路走来，实属不易。你在爸爸妈妈的眼里，就是一个天赋不高非常勤奋的孩子，我们见证了你一个又一个不同寻常的成绩。舞台再大，你不上台永远只是个观众。人可以低头认错，但不能抬头认输。少年应有鸿鹄志，当骑骏马踏平川。这次去法国巴黎读书，也是你自己努力争取来的，是你第一次独自离家去往遥远的异国他乡，爸爸确实放心不下。

错把陈醋当成墨，写尽半生纸上酸。22年来，看着你从一个蹒跚学步的孩子长成亭亭玉立的姑娘，心中感慨万分。过去的一幕幕如倒带般浮现在眼前。你出生的那一天，妈妈受尽了苦头，爸爸从百公里之外的淅川赶回来，你哇哇坠地的哭声，是那一天出生小孩中嗓门最高的。咱们的第一次见面，你就给爸妈个下马威；小时候，你对着墙上看图识字的小鸭子说，它是嘎嘎叫；每一次路过家门口的蓝天游园，你都会消费一元钱坐一会儿小飞机，听“门前大桥下，游过一群鸭”；小时候你的头发有点卷，爸爸还帮你收拾过；我骑自行车带你，还不小心把你的脚绞进了车轮里，现在想想，还有些心疼。后来，我们一家人来到郑州，妈妈一年四季、雷打不动，天天接送你，风里来、雨里去。爸爸在军营里、你在学校里、妈妈在家里，你和妈妈始终都在爸爸的心里。

你挑灯夜战写作业的情形，我们记得；你拿回来的一张张奖状，我们记得；你中招体育加试篮球失误后的遗憾，我们记得；你和同学因在学校饭菜不卫生而呕吐去医院，我们记得；你当学校的主持人和小记者参与的活动，我们记得；你在《躬耕》杂志和校园网发表的文章，我们记得；你靠着自己的自信和智慧说服了你的室友，化干戈为玉帛，我们记得。还有你那么多的旅行照片、大学四年考那么多的证书、与好友三三两两吃的精致小餐、一个人乘高铁去北京上海武汉、妈妈吵爸爸时及时的救场……一朝朝、一幕幕，俺家闺女可爱调皮、勤奋努力的样子仿佛就在昨天。落日一点如红豆，已把相思写满天。而此时此刻，站在爸爸妈妈面前的你，自信、阳光、独立、坚强，我见众生皆草木，唯有见你是青山，我们看到了宝贝女儿最好的样子。

有位作家说，人要读三本书：一本是“有字之书”，一本是“无字之书”，一本是“心灵之书”。就是告诉我们读万卷书、行万里路、修千次身。读书虽不能改变人生的长度，但可以拓展人生的维度。通过读好有字和无字之书，方能达到心灵之境，气质自华、脚步轻盈，才能使我们站在前人的肩膀上看这个世界，并把我们看到的世界变为我们。学习不是唯一的出路，但却是离梦想最近的路。女孩子，更应该多读书、读好书，才会有更精彩的人生。

纵横千里独行客，何惧前路雨潇潇。爸爸妈妈支持你去国外读书，不给你压力。相对于你的平安、健康和幸福，这些都是微不足道的东西。人到洛阳花似锦，偏我来时不逢春。过去，咱没有条件和机会。现在，有了这么好的条件和机会，爸爸妈妈要让你吃下定心丸，无论你身在何处，有什么需要，我们始终在你身边。你的每一次成长和进步都是我们最大的骄傲。

心似白云常自在，意如流水任东西。爱就像一场轮回，你在父母曾经走过的路上拾级而上，最后才慢慢懂得：所谓的长大成人，其实就是你一天比一天更接近天空，而父母却一寸又一寸地归于尘土。龙应台在她的《目送》中对儿子安德烈说：我慢慢地、慢慢地了解到，所谓父女母子一场，只不过意味着，你和他的缘分就是今生今世不断地在目送他的背影渐行渐远。你站在小路的这一端，看着他逐渐消失在小路转弯的地方，而且，他用背影告诉你：不必追。我们希望你能在异国他乡找到属于自己的天空，实现自己的梦想。

出国留学是一条艰辛的路，爸爸妈妈担心你。在家万般好，出门一时难。在家里，有爸爸妈妈宠着、疼着、护着，彼此之间“你赠我三月春光，我予你四月桃花”的平等相待。在国外，什么事都要靠自己，22岁的女孩子，能不能扛的住？从下飞机，那几个大箱子，你要打车去住处，看好自己的行李；从住的地方到学校，虽然不太远，要顺着一条街走，不与陌生人说话；住的地方，每次休息前都要认真地检查检查门窗，看看是否安全；用电器的时候，不能手湿，用完一定要关闭电源；个人的贵重的物品、钱和证件要放在安全的地方，不能丢了；遇到难题或困难，一定找老师、同学或警察帮忙；休息时，既不去人多的地方，也不去没人的地方，荒郊野岭和水深的地方更不能去；要记住大使馆或领事馆的联系方式，要相信中国；不要向外人介绍家里的情况和爸爸的履历、工作单位，以防别有用心的人利用；记着有空的时候，经常给爸爸妈妈打电话，我们想你的时候，也会打给你，不会影响你的学习时间，因为爸爸妈妈的手机上早就选择了巴黎十六区的时间，6个小时的时差，再晚我们也高兴，女儿远隔万水千山，爸妈思念如影随形；要遵守所在国的法律和当地民俗，不糊里糊涂中做事，防止上当受骗甚至盲目犯法；颜值可以改变，能力可以培养，财富可以创造，品位可以提高，但是人的本性很难改变，逢人且说三分话，未可全抛一片心，要有警惕性；不参加政治性团体、集会、游行，不发表政治性言论；要记着自己是中国人，你的家在“宅兹中国”，“中国红”是你应有的颜色，不做有损国格的事；不和异性独处，不在集体聚会时喝酒，不激怒不能控制自己的人，不轻易接受别人的馈赠，远离渣人，遇到任何危险的事情，生命永远是第一位的，要冷静应对；要加强煅练，提高身体素质和免疫力，戴好口罩，要会照顾自己，带的常备药要看用途用量和有效期；要养成节约用眼的好习惯，每天能保证间断性的闭目养神，这是最好的养眼保健，有一个充盈的精气神；要学会做饭、吃热食，不喝冰水，远离高层建筑，防止高空坠物，走路不看手机，小心脚下；要合理规划生活和学习费用，尽量保持收支平衡，有计划地储蓄一部分资金，以备不时之需。……说了这么多，好像还有很多注意事项要说。核心的概括起来就三句话：安全第一、保重身体、防间保密，这三句话是按照重要性排序的，切记！切记！爸爸妈妈不在身边，全靠宝宝自己。

苔花如米小，也做牡丹开。要知道所有的逆袭都是由备而来，所有的幸运都是努力埋下的伏笔，就像“足球诗人”贺炜的解说一样：请不要相信，胜利像山坡上的蒲公英一样唾手可得，但请相信，世上总有美好值得我们全力以赴。

岁月静好是片刻，一地鸡毛是日常。望远处是风景，看近处才是人生。在一个陌生的国度，在一个充满挑战的环境，你也会有不如意、不顺心、不快乐的时候，请你不要焖在心里，一定要告诉我们，爸爸妈妈永远都在家里等着你、祝福你。《北平无战事》第十九集中，任中央银行北平分行行长的方步亭念到了唐天宝年间，诗人李白在现在的南京写的一首想念远在开封、东鲁家里孩子的诗《寄东鲁二稚子》：

楼东一株桃，枝叶拂青烟。

此树我所种，别来向三年。

桃今与楼齐，我行尚未旋。

娇女字平阳，折花倚桃边。

折花不见我，泪下如流泉。

小儿名伯禽，与姊亦齐肩。

双行桃树下，抚背复谁怜？

念此失次第，肝肠日忧煎。

你在外的每一天，其实都是爸爸妈妈“肝肠日忧煎”的每一天，我们也每时每刻念叨着“抚背复谁怜？”你是我们生命的延续，你是我们生活的希望。

日子不紧不慢，天天好好吃饭。无论遇到什么困难，家永远是你最坚实的后盾。我们期待你的成长、成才和成功，希望你在异国他乡的学习生活充满阳光和喜悦。如果你哪一天遇到了挫折、有了情绪，爸爸妈妈的手机24小时为你开着，不管快乐或是悲伤，我们都会是一个很好的倾听者，无论什么时间，爸爸妈妈都会一直在手机的另一端陪伴你。

鲁迅先生曾经说过：“父母存在的意义，不是给予孩子舒适和富裕的生活，而是当你想到你的父母时，你的内心就会充满力量，会感受到温暖，从而拥有克服困难的勇气和能力。因此获得人生真正的乐趣和自由！”我们坚信：你的善良，你的勇敢，你的独立，就是你最好的盔甲，你要相信自己。
    人民日报原副总编卢新宁在母校北大致辞时曾说：“在这个怀疑的时代，我们依然需要信仰。”没有了信仰，等于我们的生命就没有意义了。目前，学习就是你的信仰。你是咱们家学历最高的、跑的最远的。求学是主要的，但经历同样重要，要知道世上有一样东西，比任何别的东西都更忠诚于你，那就是你的经历。回首曾经的自己，似乎有些好笑和幼稚，甚至有点痴傻，但没有当初的经历，又怎会有后来的成长呢？一个人经历的多了，看待身边的人和事，总会有些不同的角度，总会站在更高处想问题、作决断。

弘一法师说：“终有一天你会静下心来，像个局外人一样回顾自己的故事，然后笑着摇摇头，浮生不过梦一场，所以能够治愈你的，从来都不是时间，而是内心的那份释怀和明白。”事情往往有好的结局是意外和惊喜，事与愿违才是人生常态，我们都要坦然面对，关关难过关关过，今天继续了，明天才有可能会更好。

我们祝你铮铮祝你昂扬，挣脱枷锁站在天花板上，梦想的翅膀不再被束缚，飞向那片属于你的光芒，黑暗中摸索寻找那一束光，心中的火焰从未曾熄灭，每一次跌倒都是成长的印记，站起来拍拍尘土继续前行。

你有没有发现，现在很多事情，爸爸妈妈都愿意听取你的意见，小到妈妈出门穿什么样颜色的衣服，大到你和爸爸谈论一些问题观点，不是我们没有主见，而是更愿意听取你的想法，因为你讲的有道理，让我们信服。你长大了，已经告别了年少的偏执，也挥去了原有的青涩，懂得了生活从来都不简单、生活也从来都不复杂，关键在于人心。心淡定了，就知道了怎样去面对，没有过不去的坎、没有跨不过的河，总有人间一两风，填我十万八千梦。希望你保持好心态状态，爸爸妈妈不在身边，岁月清浅处，一步一安然，看尽人间繁华，仍温润如初。

陶渊明追求的是“采菊东篱下，悠然见南山。山气日夕佳，飞鸟相与还。”的生活极简、世外桃源；苏东坡追求的是“回首向来萧瑟处，归去，也无风雨也无晴。”顺境不骄、逆境不惧的乐观旷达。贾平凹说：人的一生，苦也罢，乐也罢，要紧的是，心间的一泓清泉里，不能没有月辉。不管是得到，还是被辜负，都是人生的体验。经历过的，都是你宝贵的财富。
    繁花依然，时光阑珊，自此别过三年，爸爸妈妈度日如年。你安慰我们说，会尽快学成归来，稍后会联系，永远别担心。我们不仅要问：尽快有多快？稍后有多后？永远有多远？你是爸爸妈妈的宝贝，你在外的每一天，我们都会望眼欲穿，支持你每一天。我们在这三年里要自立自强，双向奔赴，彼此成就。

唐代孟郊《游子吟》：慈母手中线，游子身上衣。临行密密缝，意恐迟迟归。谁言寸草心，报得三春晖。作家李宫俊说：车站有两个地方最感人，入口和出口。一个是不想让你走，一个是等你回来。这就是我们此时此刻的心。

今年，我们要装修新家了。你的房间，我们会给你布置好。你喜欢的玩具，像你在家一样放在你熟悉的地方。想你的时候，爸爸妈妈就去你的房间里坐一会儿，打扫一下卫生，和你在家的时候一样，还是我们仨。你再三交待爸爸的话，爸爸记住了。少喝酒、少熬夜；多干点家务，多陪伴妈妈，不惹妈妈生气；学会用减法生活，不给自己压力，不给家庭负担。宝宝，你放心吧！爸爸会努力做好，不让远隔重洋的你分心走神。

一滴离愁泪，映照不舍情；一丝牵挂意，萦绕远行女。纵有万般不舍，仍要含笑挥别。愿你历尽千帆，不染岁月风尘。保重！宝贝女儿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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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者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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朗诵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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史丽娟，河南省演讲与口才学会秘书长、朗诵专业委员会副主任，许昌市朗诵协会副会长。河南省先进工作者，中国新闻奖、河南省五一劳动奖章获得者，许昌市劳动模范、许昌市首届首席播音员，首届十佳新闻工作者。微信平台：诗与文的屋檐下（ID：shiyuwendewuyanxia），微信：5200289，也可通过荔枝FM、喜玛拉雅电台搜索：“诗与文的屋檐下”，关注收听更多美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