众所周知,亚里士多德的《形而上学》虽然不是他有意为之,而是后人在编纂其遗作时随意加上的书名,即“物理学之后诸篇”,但却歪打正着,使他成了后世哲学形而上学的奠基者。而《形而上学》最核心的思想,就是关于“存在”或“是”( v,其阴性形式为o σ α)的学问,确定了“作为存在的存在”就是个别实体(o σ α);其次是关于个别实体“如何是起来”(怎是)的学问(τò τ στιv),也就是关于“本质”(essence)的学问。这个“本质”从词源上说,是 v的过去时,英译作What it was to be so and so。①意思是说,我们要了解一个存在(或实体)的本质,就必须知道它是“怎么存在起来的”,即它从过去怎么成为了现在这个样子的(比如,要了解一个人的本质,就要了解他的过去的历史),这就是“本质”。从这里也就引出来第三种学问,即关于“原因”(α τιoν)的学问,因为要追究本质、追究“过去了的存在”,自然就要追究一个事物“原来的因”。亚里士多德分析出来有四种原因(四因说),即质料因、形式因、致动因、目的因,后三者可以统属于形式。它们与“存在”或“是”的关系在于:质料表示一个东西“是什么”,而形式表示一个东西的“怎么是”,所以,后者表示的是“本质的存在”或“现实的存在”,它比前者更深刻、更是真正的存在,前者则只不过是“潜在的”存在。在质料和形式的辩证关系中,②由于形式的主体能动性的带动,个别实体具有了普遍的意义(种、属),整个存在和本质的世界都处于一个能动的、从低到高的目的系统中,有了内在的生命。③所有这些有关世界本原的学问在亚里士多德那里统称为“第一哲学”,又叫做“神学”。④
(16)关于“道可道”一语的解释,见吴澄:《道德真经注》,上海:华东师范大学出版社,2010年,第2页。歌德的《浮士德》中写浮士德在书斋里翻译《圣经》,看到《约翰福音》中首句“太初有道”(Im Anfang war das Wort),顺手便将它改为“太初有为”(Im Anfang war die Tat),与这里有点近似。然而,老子的“道”并不是真的主张“有为”,反而是鼓吹一种“无为”的自然生存方式,或者主张做任何事都要有一种无为的态度。